What Technology wants
自人類文明三千年以來,智人在自我成長的過程中,從未停止對自我認知的探索、反思。世界飛速地改變,但人類的學習能力更快,我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豪、樂觀,世界充滿了希望。直到現代科技的出現,人們仿佛一夜白髮、反應遲鈍、不再機靈。人們不理解自己發明科技,人與自然之間的關係變得模糊,並開始懷疑自我價值。我們恐懼科技脫離我們的掌控,失控地自成一格為有意識的 “科技體” (Technian)。更便宜、更快、更強壯的科技產品如雨後春筍般地出現,讓人的物質生活有了前所謂有的提升,但人類不再快樂、甚至迷茫。於是,有了 Kevin Kelly 在 1992 年出版的 《失控》,探討人、生命、機器之間的關係:機器正在生化,而生物正在工程化。人類在科技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,一個有意識、智慧、永不休息的機器正在形成。到底是人把自己的智慧投射在機器上,還是機器誘惑人類把普羅米修斯的 “天火” 傳授給它?
在 2010(《失控》的20 年後),Kevin Kelly 寫了《科技要什麼》(what technology wants),以獨特的視角重新審視生命與科技之間的關係。與其說科技是人類的結晶,倒不如將科技看成生命演化必然的結果。人們不能預測特定技術的發展結果,但是從演化的規律中,我們能大膽預測科技的發展方向。KK 認為資訊(infomation)具有反熵(exotropy)的特性(無需到有序),與物理世界的熵(entropy)特性(有序到無序)正好互補。正因如此,生命、智慧、科技都是反熵的例子。依反熵的發展,科技與人類文明形成共生關係,貪婪的吸收著人類的養分,並提供好處以致人類無法擺脫它。雖然沒有人類的使用,科技變不具備形體、無法成長(如同精子與卵子未結合時,毫不相干),但最終科技還是形成具有生命本質的 “科技體”。
如同與夥伴交談,或許我們不該問 『科技會發展成什麼?』而是該聆聽『科技要什麼?』。生命自私的目的在於繁衍,而科技體亦然。在生命演化的無數趨同案例中,我們發現的隨機性、偶然性、必然性是科技發展的三角結構。而當人類發現已經無法脫離與科技體的結合時,人們對於科技的看法發生了歧義。我們必須對科技有所取捨,同時探取自己的最深處慾望,這兩者決定了科技的軌道,同時也代表了生命的結局。
然而,生命是一個沒有結局的無限遊戲。